按说他是没必要多事的,可是他既然已经跟高立群夸了海口,要将对方如何如何,那自然要说到做到,否则事情传到邵国立那里,没面子不是?
不知不觉间,他也受到了京城那帮人的影响,有了点攀比的心思,上次赵明博的事情,他就全权交给赵所长处理了,这次却不能如此——当然,从另一个角度说,这也是上次赵明博打人了,而不是被打了,所以他才那么好说话。
不多时,钟胤天带着五个人过来了——多出来的一个,是他的科长,远达公司的人知道撞正大板了,说不得赶紧找工商的人想办法协调,温科长也在陪人吃饭呢,半途中硬生生地被招呼了过来。
温科长抵达之后,肯定要帮着远达的人说话的,因为他知道,远达的人跟大老板关系不错,他平日里也得过一些孝敬,当然就不希望把事情闹大。
所以说,钟胤天的心里也不是很顺气,只是,对方向他赔礼了,又答应赔偿了,自家科头也赶到了,他还能计较个什么?
一进包间门,钟胤天猛地发现自己的老丈人也在座,说不得先喊一声“爸”,才转头笑着冲陈太忠点点,“陈主任你好。”
“嗯,”陈太忠点点头,身子也懒得站,见到他额头上还有块淤血,登时气不打一处来,向他身后的五个人望去,沉声发话了,“刚才,是谁动手打人了?”
只这么一声,现场的气氛登时就是一滞,温科长见势不妙,也不敢多说,直奔王启斌而去,笑着伸出手去,“您好,是小钟的父亲吧?我姓温,是小钟的……”
一听说此人姓温,王启斌岂能不明白这位是谁?说不得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,不耐烦地一挥手,“一边去,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。”
“你……”温科长知道陈主任说话呛,就没敢搭理,心说这老头既然是钟胤天的老爹,就应该为自己儿子在单位的处境考虑一下,你能强一时,总强不了一世吧?
不成想,这老头说话,一点不比那陈主任柔和,一时间,温科长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,“这位大哥,我是小钟的科长。”
“我是他的老爹,”王启斌狠狠地瞪他一眼,又冷冷一哼,“官也不大,就是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小处长。”
原本,王处长不是这么极端的性子,可是人家小陈出手这么狠,他做老泰山的,也不能让女婿寒心不是?毕竟,他已经关了手机——而且这件事处理不好,会影响大女儿的家庭幸福。
温科长听得倒吸一口凉气,心说这麻子不叫麻子,这叫坑人啊,怎么这儿除了陈太忠,还藏了这么一尊大神?小钟居然有这么显赫的一个老爹?
陈太忠根本不希的理他,看看那不作声的四人,“到底是哪两位动手了?怎么,有胆子打人,没胆子往出站?”
会计师事务所的那两位见势不妙,身子默默地向旁边平移几步,拜托,你们神仙打架,不要殃及凡人好不好。
那两位眼见藏不住了,其中一个年近三十的家伙向前走一步,满脸堆笑,“陈主任,我们已经向钟大哥做出了诚恳的道歉,也会做出适当的经济补偿……”
“行了,我知道你俩是谁就行了,少跟我逼逼,”陈太忠一摆手,转头又看钟胤天,“胤天,今天到底怎么回事,跟我说一遍。”
钟胤天少不得又说了一遍,当他说到被人泼酒的时候,陈太忠手一竖,笑眯眯地端起一杯酒来,“光说说不清楚,给我示范一下,他是怎么泼你的?”
“这个……”钟胤天有点发呆,赵明博看得就笑了,论糟蹋人的水平,赵所长绝对不会比陈主任差,“小钟,这是飞天茅台呢,肯定不会比你们喝得差很多,泼一下,别尽琢磨着替我省钱。”
钟胤天这下算是明白了,陈太忠就是要赤裸裸地侮辱对方,正好,他的气儿也不是很顺,听到这话,扬手就冲着那二十五六的家伙脸上泼了过去。
这位就是泼酒的主儿,他没想到这种场合,人家还真做出这种事了,下意识地躲了一下,一杯酒只泼到他脸上一半。
“哦,他泼你的时候,你也是这么躲的?”陈太忠心里不爽了,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。
“没有,我正要夹菜呢,没防住,”钟胤天回答得挺老实,“一杯酒全泼我脸上了,要不然我也不能跟他动手。”
“啧,那你就再泼一杯嘛,”赵明博笑嘻嘻地又端起一杯来,走过来塞进钟胤天手里,又侧头看一眼那位,淡淡地哼一声,“小钟说了,他没躲。”
钟胤天见过赵明博一面,那是在婚礼上,不过当时人太多,而且两口子结婚之后就出去住了,他知道老丈人认识这么个人,却是对不上号,不过,冲着人家对自己的态度,他就知道这不是害人,只是想帮着自己出气。
那位听得脸色就变了,他是辛双林的侄子,辛部长无子,兄弟三个就这么一个独苗,在公司负责接待工作,平日里骄横惯了的,耳听赵明博这么说,登时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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