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天不见就盼着我死?太伤感情了。”站在她身前的男人说。
这真的是云湛。此刻他满身泥水,衣服破损了不少处,脸上也黑乎乎的,显得狼狈不堪,但双眸依旧明亮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我是说……我是说……”闻珍心里一慌,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云湛哈哈一笑:“好啦,逗你玩的,别紧张。我没死,不过现在浑身又脏又臭,还饿得要命。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准备一桶热水,再弄点儿吃的。”
“你们几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,一露头一定是要吃的。”闻珍叹了口气。
“我们几个人?哪几个?”云湛问。
“有一个女河络,现在就在楼上的房间里。她说你一定会活着回来,要我告诉你去找她。”闻珍说,“她的名字叫做……”
“木叶萝漪。”云湛接口说,“我明白了。不过她一向喜欢干净,你还是得先给我准备热水。另外,吃的也要。再另外,你说的是‘几个’,除了我和萝漪,还有谁?”
“还有那个你一来就在打听的大块头,他还真的来了,而且也找我问了你。”闻珍说,“不过现在他不在。他真的是来杀你的吗?”
云湛没有正面回答:“想杀我的人多得要命,不多他一个。”
小半个对时之后,云湛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,走进了那个大个子男人的房间。正主依然踪影全无,现在坐在房内椅子上的正是老朋友木叶萝漪,地上还躺着另外一个被捆绑着的人。
云湛甚至顾不上和萝漪打招呼,视线已经被地上那个人吸引过去了:“雪香竹?”
“云湛,你也好。”萝漪轻轻一笑。
云湛上前两步,俯下身来,发现雪香竹身躯冰凉,已经停止了呼吸。他眉头一皱:“你杀了她?”
“怎么,心疼了?”萝漪反问。
云湛没有回答。他看着雪香竹苍白的脸,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他当然知道雪香竹一直只是在利用他,而刚才还差点把他关在秘窟里活活饿死。但同样的,他也会记得那些和雪香竹的愉快交谈,甚至是偶尔的交心。他觉得自己和雪香竹纵然不是朋友,至少也算是有交情,即便是咎由自取,他也不情愿看到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变成冰冷的尸体。
然而,世事从来不会因为人的情愿或不情愿而改变。
“当然心疼,她身上还藏着很多秘密没有挖掘出来。”云湛在床边坐了下来,“不过你不是那种二话不说动手就杀人的笨蛋教主,所以我想,要么你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,要么她就是被你用刑逼问的时候自杀了。”
“看来你还没有被越州的雨淋傻么。”萝漪说,“雪香竹背叛了辰月教,暗中和血羽会有所勾结,但她是个高明的秘术师,我也无法阻止她自尽。你以为她之前和你同行是安了什么好心吗?”
“当然不是,他不过是想要利用我找到抓住风靖源的机会。”云湛说,“我和她彼此彼此,互相利用。我还怀疑她的身世和当年的印皓与仇芝凝有关。”
“看来想要让你听我的话果然是不可能的。”萝漪摇摇头,“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,那么不只是印皓和仇芝凝,我想,和那个铁盒有关的故事你也听说了吧?”
“那当然。”云湛说,“你打算杀了我吗?”
“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。”萝漪说,“可惜的是,现在计划有变。比起杀死你,我可能更需要你来替我充当打手。”
“你这话和安学武那个夯货说的几乎一模一样。”云湛说,“看来大家都知道被盲一空占据了身体的傀俑了不得。这样也好,不然你也要杀我,他也要杀我,我还真有点头疼呢,要不然你们俩一人杀一半?”
“听着你贫嘴我最头疼。”萝漪翻翻白眼。
“我还没问你呢,你为什么也跑这儿来了?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雪香竹呢?”云湛说。
“你可想得真美。”萝漪说着,脸色有点凝重,“根据斥候传回来的最新消息,盲一空最后现身的地点,是在越州北部,距离东鞍镇只有数十里。他的目的地,很可能就是东鞍镇。”
“他还要回到东鞍镇干什么?”云湛有些不解,“被姬映莲那个老疯子关在这儿那么久,现在好容易摆脱铁盒的桎梏,还获得了自由的躯体,没有理由再回来啊?”
“除非是姬映莲在这里还藏了点儿什么其他的秘密。”萝漪说,“如果是能够让盲一空变得更强的秘密,那就相当糟糕了。”
“所以你赶过来了。”云湛说,“既然你来了,安学武也一定会来。真不容易啊,咱们仨这也算是老友重逢。”
“但愿不是临死前的最后一会。”萝漪说,“现在该我问你了,你从昨天出发去姬映莲的家里,今天才回来,发现了些什么?到了这个时候,就别再隐瞒了。”
“我不会瞒你的,毕竟盲一空那么厉害,想要对付他的话,我也得借助你和安学武的力量。”云湛说,“姬映莲的宅院里其实并没有藏着什么,真正的秘密在矿山里,他在山腹当中修建了一个秘窟。”
“秘窟?用来做什么?”萝漪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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