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晦暗的心思，被楼序很好地隐藏起来。
即使被裴烬反驳到短暂沉默，他看上去依旧清矜贵隽，高不可攀。
这副模样落在西朗眼中，则多了几分明知有错却不想承认的傲。
他神色再次冷下来。
“老师，你说了那么多，无非是你认为只要她选了其中一个，另外的人就会因此厌上她，从而达到你挑拨关系的目的。”
“但你想错了。”
俊美无俦的年轻少将与裴烬一起把陆朝梨护得严严实实，琥珀色的瞳仁里破天荒地没了对恩师的全然尊敬。
“梨梨选谁，是她的自由。”
“就算她选择了别人，我依旧喜欢她，会耐心等她回头看我。”
正经且缱绻的语气，听得一旁没能挤到陆朝梨身前位置的裴燃牙酸地皱了皱眉。
尽管看西朗和裴烬非常不爽，但裴燃还是暂时选择一致对外。
关系不好算什么？博得陆朝梨好感才是最重要的。
张扬眉眼染上霜雪般的冷意，裴燃微抬下巴，摆出一副冽然不羁的姿态。
“楼序，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尊贵又强大，却没有人喜欢你吗？”
裴燃勾着轮廓漂亮的薄唇，吐出刻薄的嘲讽。
“因为你永远自傲地站在最高处漠视他人真正的需求，自以为是地按照你设定的规则行事，即使给别人造成了伤害，也不会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。”
“我曾以为你和裴烬是帝国最忠心也最盲目的两条狗，现在看来，裴烬都比你强一些，至少他的耳朵还没聋。”
被裴燃顺嘴骂了的裴烬：“……”
琉璃蓝瞳仁轻颤两下，他沉声提醒情绪暴躁的弟弟：“注意言辞。”
然后又被裴燃白了一眼。
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的陆朝梨嘴角微抽。
身前是裴烬和西朗两名高大挺拔的雄性，她看不见楼序的脸。
但此刻，却仿佛感知到了一丝属于他的……
无措。
眸光微暗，陆朝梨主动走出去。
视线所及之处，是缄默站立的俊美雄性，白色长发垂在身后，似一场漠然的冷雪。
对上她的目光，原本面无表情的楼序忽然垂下眼睑。
像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，收敛了嚣张的气焰。
盯了楼序片刻，陆朝梨声线清冷。
“听到了吗？我讨厌你的理由。”
“并不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总被你拎出来鞭笞，而是因为你身居高位，明知律法弊端，却还漠然放任。”
“你说你会补偿我，或许是因为你一时心软，也或许是因为我的容貌、以及我与他人不同的，对你的态度。”
“那其他人呢？那些和我地位一样却没有得到庇护的劣等雌性呢？”
提及此处，少女敛尽长夜的明澈黑眸再起风雪。
“我接受了你，就是叛出了这个群体，接受了令她们痛苦的源头。”
“审判官大人，我向你保证，我绝不会触犯律法，我也请你，今后无事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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